0012 乌兰求剑-《锦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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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少爷回府的时候已经天黑点了盏盏烛台,那个叫乌兰的女子在二楼正捧着本书看得如痴如醉,她见了老管家说的少爷,眨了眨长长的睫毛,说道:“你娘的字写得真好,我就没见过有谁剑意内敛、藏而不露到这般境界的,我师傅怕也做不到。”

    这女子面貌生得细、生得好看,听口音不像北蛮人,翻的也不是剑诀,而是一本作过笺的《诗》。

    纸面泛黄,书香犹在,空隙处留着行行娟娟小字,全是娘亲的批注无疑。乌兰页页翻来至最后,竟缀了几字信手涂鸦,写着:弘武癸未冬十一月二十有二日,我儿康健,牙牙学语,愿无灾无难,祈天厚之。

    苏锦将这本从饮马荡带来的书接过,仔细放在书篓里收好,心想,可能在剑客眼中,字是剑,笔也是剑,锅碗瓢盆都是神兵利器,连人说话急了喷的唾沫星子都能是剑气四溢,他问:“你真是北蛮人?”

    “应该是吧,反正我从阿拉坦山上来,也在北蟒也就是你嘴里所说的北蛮长大。”

    阿拉坦在北蛮是金色的意思,而阿拉坦山苏锦听十三叔提过,那是草原上的圣山,既是北蛮王庭的圣山,也是北蛮武道的圣山。可阿拉坦山修的是金刚大浮屠,没听说过有人专职学剑。

    苏锦摸不清这女子与北蛮使团或者说北蛮王庭有什么关系,就听她说:“书楼我并不白住,听说你还没娶妻,如果愿意,我便嫁了你也不是不可。”

    苏少爷闻言一笑,继而苦着脸道:“都说我逢五有难、命里早夭,往粗了算离下一个五年也不过两三年,姑娘你可要想好?万一我要是不幸,寡妇门前是非多不说,以侯府的规矩,还得你一辈子背着块贞洁牌坊改不了嫁,北燕可不比你们北蛮。”

    草原人虽不说茹毛饮血,娶妻生子的确随意了些。

    苏少爷客气给人煮上茶水,觉得今日当真生得怪,几个时辰之前还有个臭棋篓子问自己可曾婚配,当晚便又有了女子自荐枕边,莫不是这一劫,不算坏事,而是应在了桃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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