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同袍们慌忙赶过来,扶人也不是,不扶也不是,拔刀横砍过去,钢刀横掠过气团,如刀分水,并没有半点用处…… 幸好此时沈乐看着双目微闭,却忽然骈指一点,膝上瓷剑飞出,在作乱的气团当中只是一绞,当场绞散成碎絮乱丝。 被绞散的黑气发出一声凄厉咆哮,却被卷入气旋,渐远渐高,消失不见。被气团裹挟的士兵长长吐一口气,松开手,眨眨眼睛: “我好了?我没事了?!” “仙长!” 他身边,赶过来的几个同袍,已经按着他拜了下去: “多谢仙长救命!” 你们……唉,我也没法救你们救到底。沈乐双眼微开一线,立刻又紧紧闭上,指挥飞剑,不停地绞杀那些气团。 这里一团像黑狗的,那里一团像黑猫的,再那里一团特别大的,已经分出了四肢和头颅,隐隐约约带上人形,却在飞剑之下散成碎片。 直到月上中天,附近所有的气团全部绞杀完毕,战场上的黑气也基本上送走,他才睁开眼睛,长长叹了口气: “唉……” 累死了累死了! 这只是一场小规模战役,就把他累成这样,要是碰到大战,要是碰到大战之后太久没人收拾,已经凝成了死地,他一个人怎么收拾得过来啊! 他双手撑膝,尝试起身。一按,没能像他见过的军训教官那样,很漂亮、很利落地起来; 再一按,还是没能起来; 想要认命改变姿势,从盘坐改成跪坐,再撑地爬起来的时候,旁边已经伸过一双手臂,在他腋下轻轻一托,把他直接提起,放落地面。 沈乐扭头,就看见张须陀风尘仆仆,明显也是从哪里巡视完赶过来的,向他拱手: “多谢仙长超度我军将士。如蒙仙长不弃,能否随某家到得营中,略用一杯素酒?” “素酒就算了——”沈乐脱口而出。他又不喝酒,再说素酒这玩意儿是葡萄酒,这年头隋朝有什么好的葡萄,有什么好葡萄酒? 天下大乱,丝路都断了吧!葡萄美酒夜光杯,要到盛唐时期,才能流行开来呢! 话音未落,肚子里长长地“咕”了一声。沈乐僵在那里,完全说不下去。张须陀也愣了一愣,哈哈大笑: “仙长还是请进营用餐吧。军中仓促清苦,没有太精致的宴席,还是能吃饱的——仙长有忌口吗?” “没有!我不吃素!” 都已经饿成这样了,他也就不推辞,被张须陀请进军营。踏进营门的那一刻,沈乐就感觉肩膀一沉,整个人的气机都被封锁: 果然,军气,王气,天生克制他们这些修行者啊。这才刚进军营,还没到核心地带,他的法术就有一大半使不出来了! 如果不是张须陀,他已经拔脚就溜了。幸而是这位名将,他还敢坦坦荡荡,进去吃一顿饭。 确如张须陀所说,军中仓促清苦,没有什么大宴,也没有特别精致、特别贵重的菜肴。 捧到沈乐面前的,是一整只鸡,刚刚从炖锅里面捞出来,带着淋淋漓漓的汁水; 一陶瓮,应该是羊肉?切成大块,煮熟,浸在乳白色的汤水里面。 一迭饼子,厚厚的、干干的,沈乐不用拿起来咬就知道,大概率是咬不动的…… 至于张须陀面前,只有一只比沈乐面前大一号的陶瓮,里面的肉块色作深红,看起来不像羊肉也不像牛肉,不甚软烂的样子…… “仙长请用。”张须陀伸手让了一让,拔出腰间短刀,从陶瓮里刺了一块肉上来,切成小块,咬牙切齿地嚼。 见沈乐好奇望过来,他直着脖子吞下一块肉,苦笑道: “这是马肉,粗得很,仙长大约吃不惯。唉……” 沈乐也跟着长叹了一声。马啊,战马啊,哪怕是把驮马当战马用,死掉一匹,也多么心痛啊! 一仗打完以后,能有马肉吃,对于常年吃不着肉的普通士兵,大概是能幸福地打一顿牙祭; 但是,对于高阶将领来说,吃一口,心里就是被割一刀吧? 他默默地开始吃饭。舀一勺汤,撕开一块饼子泡软,再撕下一只鸡腿,塞进嘴里嚼嚼嚼。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