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见到人站在瓷塔下面,沈乐赶紧抢步上前。一边快步行走,一边收敛了自己的精神力: 之前是感应整片园区的布局,现在人都看见了,当面探查就不太礼貌了。而且,面前这位,也用不着探查: 他身上的灵力波动,都快要亮出光圈来了! 更何况,哪怕不是修行者,单纯用双眼看,也能知道此人不凡。他身材纤细高挑,站在T台上一班名模之间,都完全不输给任何一个人; 面容白皙,不是中国人日常称道的那种白,也不是北欧人冷白皮的那种白,而是一种冷硬的、偏偏又流转着光泽的白。 沈乐一步步走近,就看见阳光照在他脸上、手上,漾出一泓淡淡的光晕,不经意间,仿佛竟有彩虹流离。 和沈乐在博物馆里看到的,透光白瓷杯在强光下的折射,不能说非常相似,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再走近一点,看得更是真切。那位身上长款的开襟白袍,纤细菲薄,如烟如雾,看着像是最好的轻纱制成; 然而,今天园区里风力很是不小,沈乐的额发都被吹得乱飘,对方的长袍衣角,却在空中一动不动。 毫无疑问,这就是那位千年瓷妖,景德镇的坐地户,哪家瓷窑想要烧点好东西,都得给他上贡,不然就真的烧不成…… “是赵先生吗?” 沈乐抢步上前,双手去握。一边伸手,一边已经流水一样,感谢的话滔滔不绝: “上次请教您那些瓷器的出处,承蒙您指教,还给了我一批瓷器作为参考,这一向也没有登门道谢,实在是失礼了——” “啊,没什么。”瓷妖微笑着伸手和他握了一下。沈乐只觉得手上的触感似冷似暖,仿佛光滑坚硬,又仿佛柔软温暖,不敢多摸,赶紧放手。 只听那瓷妖赵先生道: “后来那几个瓷盒你修好了吗?” “修好了,全修好了。”沈乐赶紧掏手机,切出照片给他看: “这些瓷器,是一件妆奁盒的一部分,整个妆奁盒修好以后,成为了一件灵器,名叫兰妆。 兰妆在投射光影,释放符篆方面具有专长。也就是最近她出海执行任务去了,要不然,怎样也要带她一起过来,给您看一看的。” “这样啊……” 赵先生并没有伸手触摸屏幕,只是就着沈乐的手上看了一眼,点点头。他旋即转身,抬手向瓷塔一引: “能报效国家就是个好事儿。来,请、请!” 这瓷塔是您的秘境? 还是您的真身? 沈乐一肚子好奇,随他往前走。一边走,一边抬头仰望: 景德镇原本有一座青花瓷塔,座落于昌南湖畔,塔高59米,共11层。 那座瓷塔主体建筑系钢筋水泥结构,外立面镶嵌的青花瓷片纯粹是装饰用,塔身雪白、塔檐塔顶青蓝,刚硬峭拔; 但是,园区里这座瓷塔,一眼看上去像是白瓷,塔身一色纯白,并无任何装饰。走近细看,却是每走近一步,就感觉它变了一种颜色: “雨过天青云破处,这般颜色做将来”的浅青色; “九秋风露越窑开,夺得千峰翠色来”的秘色瓷; “素瓷雪色缥沫香,何似诸仙琼蕊浆”的白瓷; “鹧斑碗面云萦字,兔褐瓯心雪作泓”的黑瓷建盏; 甚至艳若晚霞的霁红,澄若清空的蓝釉,尊贵无伦的明黄…… 总觉得,自己如果站在这里,仰头看上半小时,能把全中国曾经出现过的各种颜色,各种釉质,全都看上一轮! “沈先生?” 瓷妖站在门口呼唤。沈乐一个激灵,赶紧三步并做两步,冲进瓷塔。一脚踏进塔门,眼前瞬间变了一个天地: 热浪滚滚,扑面而来。沈乐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呼唤一道风墙绕在自己面前,停一停,又挥洒出一道水幕。 然后,他就眼睁睁地看着风墙扭曲,对面的景物线条晃来晃去,从直线变成曲线,从往左弯变成往右弯。 须臾,水幕剧烈蒸腾,咕嘟咕嘟地向上冒气泡,很快就把前方景物遮蔽的啥都看不见了。就听瓷妖赵先生哈哈一笑: “哎呀,忘了调整方位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这里面进进出出,都是我的同类,我习惯把窑炉入口开在这儿了……” 沈乐连连后退几步,挥散水幕风墙。定一定神,只见前方已经变成了一片池塘,或者说,一串人工挖好的池子: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