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什么回纥人,粟特人,突厥人,大唐威震天下的时候,他们是忠心耿耿的仆从兵,大唐衰落之后,边地军人,还要睁开一只眼睛防着他们…… “我已经五十岁了……按说早就可以换防回家了,到现在都没有调令…… 老婆子也不知道还活着没有……前些年家里来信,说老二给我添了孙子……” 另一个白发老兵轻声叹息。火光照耀在他脸上,看着他 大唐军制,最初是府兵制,一个个地区的府兵被陆续征调,来回轮换。 每个地区的驻守军队,每一段边疆的府兵,服完几年兵役,就可以轮换回家——但是很遗憾,到了安史之乱的时代,府兵制,已经完全崩坏了…… “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还算是幸运的,至少还可以返乡。 更多的人,十五从军征,然后,就把一辈子抛掷在了边疆,到白发如雪,都再也没能回去…… 沈乐默默叹息。刚刚得到那身肩铠的喜悦,荡然无存。他抱紧了自己的陶碗,往里面舀了一勺肉汤,蘸了蘸干饼子,奋力撕咬: “嗯——这也太硬了吧!” 不但硬,还带着一股浓厚的酸味,还十分粗粝,努力咽下去,甚至都拉嗓子。 如果沈乐不是没有那个吐蕃勇士旺堆的记忆,没有吃过那些青稞饼子、青稞糌粑,他真心吃不下去: 拼着饿肚子,拼着这次幻境通不过,也不想吃这种鬼东西,也要回到现实社会来大吃一顿! 但是现在,沈乐只能奋力填饱肚子。然后抱着长刀,靠到了烽燧的垭口边上: “老黄,你今天受伤了,你先去睡,我替你值夜——” 夜风凛冽。他努力裹紧老旧的羊皮毯子,竖着耳朵,听周围的异样响动。 昆仑山上雪水潺潺,顺着山谷奔流而下,汇入和田河中; 灌木被山风吹得簌簌作响,时不时就有碎石随风滚动,发出辘辘声响。很远很远处,传来鸟兽的鸣声: 是黄羊在呼唤,是雪豹在咆哮,抑或,是狼群在对月长嚎? 沈乐对这些声音并不熟悉。守边将士听得惯熟,凭借本能就可以分辨的声音,对他来说,每一样都是陌生的。 每一次响动,他都要竖起耳朵: 这声音离我有多远? 在什么方位? 是自然的声音? 还是敌人在进袭? 他努力熬了一夜,熬到天亮,什么都没有发生,暗暗念叨一声谢天谢地,倒头睡去。 如此值守几个晚上,渐渐地就倦怠了,听那些各种各样的声音,就好像是白噪音,特别催眠…… “铮!!!” 一声弦响。沈乐还没反应过来,胸口就是狠狠一痛。睁眼望去,一条黑影俯身站在面前,正踏在他身上,从他胸口抽出钢刀…… 被摸哨了…… 被吐蕃人摸哨了吗? 身为守夜的哨兵,我没有尽到责任,被他们干掉了,没来得及向我的同袍发出警报? 那他们呢?他们会怎么样?烽燧会失守吗?下面的城池? 我…… 又死了吗…… 沈乐慢慢睁眼。身体前俯后仰,来回乱晃,却是铁甲拽着他不停折腾,甲片“哗哗”乱响: “好了好了……我知道我疏忽了……我不是故意的……” 沈乐无奈地抚摸着铁甲,输入一点热流安抚它。铁甲却跳腾得越发厉害,不但跳,护膊、裙甲还卷了起来,一下一下往他身上拍: 啪! 啪! 啪! 看这样子,仿佛是在生气,又仿佛是在谴责: 你怎么可以这么废? 怎么可以刚进去就被搞死了?! 沈乐头大如斗。他连续安抚了能有一刻钟,铁甲还是没有安静下来,一直扭来扭曲。没奈何,沈乐解下头盔,拽开铁甲: “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努力通关——你再闹,我不理你了,不修你了啊!就把你一直这样放着!” 奇迹一般地,铁甲安静下来,服服帖帖地挂在他手上,甚至往他胳膊上卷。沈乐叹口气,再摸摸它: “我又不是大唐将士,我没经验,没警惕性,你要容我慢慢进步啊。乖,咱们再来一次?”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