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我们在这里大半辈子了,刚入行的时候,也是什么都看不出来,被导师说像个半瞎子……” 我……我大概是个全瞎子。沈乐叹口气,默默闭上眼睛,开始用精神力探查前方的岩石。 巨大厚重的岩石歪倒在面前,表面裂缝密布,满是风吹雨打的痕迹。 顺着裂缝深入进去,可以感受到岩石内部的肌理,一层一层,纵横交错。有的缝隙宽大,有的缝隙细小,有的缝隙深,有的缝隙浅…… 有的缝隙……咦? 他想他知道了!这一段笔直的线条,并不顺着岩石肌理走,而是在不该断裂的地方断裂。 再仔细探查,断裂的位置,并不是光滑如镜,边上分布着一点点细细碎碎的裂口。像是被人一下一下,打凿出的痕迹? 原来如此,原来这一段线条,真是人为。沈乐精神一振,沿着裂口一寸寸摸过去,转弯,再转弯,赫然找到了一个人为的平面。 按照这个标准散开精神力,沿着周围找了一圈,又找到了五六块开裂的巨石。 全部拼起来,虽然拼不成一座房屋,勉强也能拼成一个石室拐角…… “我知道了,就在这里。”沈乐微闭双眼,沿着他感应到的线条快速走了一圈,站回原位。 睁开眼,就看到于教授三分惊讶、七分担忧地盯着他,双手张开,像是随时要扶住他,避免他滚到山脚下: “小沈啊,山头上这么陡,下次可别闭着眼睛走了啊!” 沈乐微笑起来,努力点头。他扶着于教授转了一圈,看着老教授咔嚓咔嚓拍照,又从包里拿出一迭标签,挨个贴在石头上; 等着对方干完,才把他拉到附近山道上,小心指了指地下: “那个……这个金属片,它真的是自己冒出来的……” 老教授蹲下身子,双手按在地面上,几乎要把双眼凑到金属片上去看。 前后左右,仔细看了好一会儿,又拍了一大堆照片,才划线、竖杆子、拉绳、动手开挖。 捡开几块石头,拍一张照,再捡开几块,再拍一张;渐渐地,等金属片大半暴露出来,老教授长长叹一口气,摇摇头: “还真是自己冒出来的……” “您别碰!” “别碰!” 两个特事局小哥同时杀了过来。一个拦在老教授面前,摸出一张纸符,撕开背胶,“啪”地贴在老人身上; 另一个伸出长长的探杆,在金属片上晃了一晃。“滴滴”两声轻鸣,小哥低头一看,立刻长长松了口气: “不到三位数,还好。——于教授,这真的不是您能碰的,咱们做考古,学术确实重要,生命安全也重要不是?” 于教授满脸不甘不愿,也只能默默点头。沈乐快步上前,把金属片捡进袋子里,封装,贴标签,塞进背包。 然后,一边蹲在原地往下翻检,试图找到和金属片有关的其他物件,一边轻声劝说: “教授您别着急。这块地方,既然有人迹,那肯定不会只有一点碎片。 我把我要的东西拿走,以后修复过程中,还能请您指导——至少能拍照片给您看,除此之外,这里所有没灵性的东西,不都是您的?” 他双手翻飞,不断挪开石块,又捡出一块碎裂的金属片、一根黑乎乎的细绳。一边捡,一边问: “教授,我记得中原地区,看看土层属于什么时代,大致就能判断出土文物的年代。那和田地区有这种土层吗?怎么看?” 于教授似笑非笑地瞥了沈乐一眼。嘴唇翕动,沈乐猜测他大概在说“到底是文物修复专业的”,但是也没有证据; 停一停,就听教授道: “考古地层学,看的是因为人类活动,形成的各种文化堆积。和田这地方,干旱,多风沙,人类活动又经常因为绿洲变迁而中断……” 沈乐“啊”了一声,举手拍拍脑门。傻了傻了,这里住的人少,又经常迁走,人一走,风沙就把人居环境掩盖—— 而且废弃的古城,基本上不太会有人来住,怎么会像中原一样,形成层层迭压的文化地层? “所以我们考古的时候,基本上就是一层流沙,挖开就是遗址。 有时候,是一层流沙,下面一层淤泥层,再下面是遗址,比如达玛沟普鲁克墩佛寺遗址。” 老教授悠悠地讲起来,如数家珍: “那边,就是最厚3.3米,最薄2.2米的沙丘,下面20-30厘米的砂质淤土层。再往下,能挖到墙壁,木柱,佛像……” 他声音悠远,仿佛陷入回忆一般。沈乐一边竖起耳朵听,一边努力在石堆里探索,找到最后一件东西,才直起身: “我知道了。教授,您稍微等一下,我把我要的金属片全部拿回来,然后,就陪您挖这个遗迹!” 他顺着自己的感应,在山头附近快速绕了一圈。脚步轻快,到地方拍照、拿东西、立标记、走人去下一个地方,像阵风一样刮过。 全部走完的时候,有些点位,考古队的教授和学生们,甚至还没有赶到…… “啊……教授,这我们要挖多久啊……” 眼看太阳已经渐渐西斜,死命爬上来的学生们簇拥在于教授周围,脸色难看。 沈乐在每个金属片出土的地方,都插下一杆小旗子,脚下星罗棋布,何止几十杆; 这些地方全部挖一遍,那就不是十天半个月能了事的。都这么晚了,现在开拔,爬到车子所在地,天色估计已经黑了…… 野外考古伤不起啊! “那个……” 因为背了一大堆甲片,身上灵力波动过高,被拦在人群外的沈乐默默举手: “我带了房子过来,你们要不要住?”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