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也不能用得小了,用得小了,这些气息在原地恋恋不舍,根本不搭理他…… 而且,小木梳只是一套组件的一部分,它的力量,它的灵智,都处于一个非常低的水平。 像之前的小油灯,玩偶柜,它们都能配合沈乐的引导,让气息流动到一个让它们觉得舒服的位置。可是,这把小木梳,它不会…… 力量大了小了,歪了倒了,万般全靠沈乐。 漆面和螺钿需要的气息还不一样,转角处的弧度也不一样,新补上去的地方,深深浅浅,都要沈乐控制…… 沈乐几乎把心神耗干、熬尽,这才把这个小木梳的气息调理匀称。这样的努力也并不是没有回报: 气息调理完毕的那一刻,沈乐握住梳子的手上,传来一股温柔缱绻,让人喜悦宁和的气息。 恍惚中,沈乐仿佛听到了一首歌谣: “一梳梳到尾; 二梳白发齐眉; 三梳儿孙满地; 四梳四条银笋尽标齐……” 歌声并不算动听,什么柔婉,清丽,明媚,压根儿连边都挨不上,更不用说民族唱法、美声唱法之类的技巧。 然而,那中年妇人微带喑哑的歌声,温暖诚挚,不疾不徐,透着一股发自内心的祝福味道。 让人光是听着,就打心底里想要微笑起来。 歌声从从容容,从第一梳唱到了第九梳,又从头唱起。这一次,更多女子的声音加入了进来: 有的声音苍老,有的声音低沉,也有的声音轻快活泼,如溪水轻鸣,如玉珠滚转。 那是沈乐自幼熟悉的语调,吴侬软语,柔和缠绵。当中又夹着一种他不太熟悉的方言,语速稍快,语调硬朗。 随着歌声,沈乐的视野渐渐清晰,如同打开了一片迷雾。 视野中央,一个红衣少女端坐在镜台前,看着像是只有十六七岁模样,眉宇间还带着点稚嫩,脸上红扑扑的,满是羞涩; 黑缎子一样的长发直垂到腰间,身后站着一个身穿红布裙袄的老妇人,正握着梳子,从头顶到发尾,仔仔细细地给她梳头。 少女面前的镜台扎着红绸团花,贴着双喜字,妆奁盒里,最醒目的地方摆着一对花钗,钗头两个喜字,并起来就是一对双喜。 这是……在梳妆打扮,准备出嫁? 我赶上古代的婚礼了吗? 沈乐扭过头,左右张望。现场并无男子,只有轰笑声、喧嚷声、喝彩声,遥遥传来,大概男宾都在另外一个方向; 而少女和老妇人周围,或站或坐,围了一群女子。 被簇拥在中间的是个白发老妇,身穿酱红色寿字团花锦袄,皱纹密布的脸上满是笑意; 老妇周围,三五个中年妇人,言笑晏晏,看向红衣少女方向; 中年妇女的外圈,又站着一群年轻妇人,身上的裙褂衫袄,或湖蓝,或水绿,或玫红。 每一件裙袄,都布满了织金、片金、金丝银线刺绣什么的,总之,视线所及,一片锦绣辉煌。 这是大户人家啊…… 沈乐感叹。这一片锦衣,小康人家多半是置办不起的,怎样也要官宦门第起步。 也是,螺钿梳子,螺钿妆奁这么贵重的东西,小户人家,又怎么可能用得起?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