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高个儿如蒙大赦,顾不得擦干血迹,慌忙掩面向“四海帮”总坛方向跑去。过了半个时辰左右,街口处驶来一辆带蓬的黑sè马车,赶车人向胡同里发了个暗号,穿制服的国字脸从暗处探出头来一看,便匆忙跑来,登车而去。 甘海龙和小柴刀倒是都有副好钢口,任凭龙长兴手下如何用刑,一直是牙关紧咬不吐口。一会儿的工夫,两人就被打得昏死过去数次,醒来就直呼冤枉兼以破口大骂。龙长兴亲自上阵,盐水浸过的刺绳、烙铁、拶指等等都用过了,甚至亲手用木棒敲断了二人的小腿胫骨。可这二人始终不肯松口,龙长兴也无可奈何,吩咐东成监狱的狱卒严加看管,然后气呼呼地离开了。 被抓的二人都是刀尖上滚过来的,早已将生死看得淡漠,严刑拷打对他们来说无异于是松松筋骨而已。既然落到了官兵手里,那早晚都是个死,更不必在临死前再出卖自己人,落下个贪生怕死的骂名。 这二人的想法不免有些可悲,他们不愿意叛卖,可那国字脸此刻却并不是想着如何施以援手,而是如何能让二人彻底闭嘴。国字脸在“四海帮”的密室里见到了万芝海,把接连发生的变故叙说一遍,等着万芝海做决断。 万芝海听完事情经过,脸上波澜不惊,只是淡淡地说,“那甘海龙和小柴刀现在恐怕是救不得了,落到龙长兴手里的人,还没有几个能囫囵个儿出来的。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派清明去监狱打探情况了,你稍安勿躁。趁这工夫,咱们来说说另外的几件事情。” 国字脸闻言心中不解,都到了什么时候了,帮头怎么还有闲心谈别的事情。心中不忿,国字脸嘴上却不敢说,静静地等着万芝海继续发话道,“最近我打听到时局不妙,若是战端一开,咱们的烟土怕是更难从陆路上来了。这东成县又在个山沟沟里,水路更是不通。因此我前些rì子去了趟上海,找了找杜先生。杜先生答应给咱们的货这几天就要运过来。到时候还得你出面去接回来。这次要加倍小心,否则接下来的几年咱们的烟馆都要关张了。明白吗?” “明白,明白,还是老规矩,我就以接收军用物资的名义派车去接,不知道老大这次的货有多少,我好安排手下。”国字脸口中应承着,心中却还是想着被抓的两人这会儿是不是把自己供出来了。他铁青着脸,腮帮子上的肌肉不自主地偶尔抽动一下。 万芝海抽着手中的烟袋,浓浓地吐出一口,“这次帮里是下了血本了,一共是三千七百斤烟土,就算是南边的仗再打个两三年也不怕。所以这次务必要派可靠的人去!” “行,老头子您放心,这次我亲自去接。不过眼巴前这事你看……”国字脸喉咙里咕哝着。 “跟了我这几年,还是没什么长进!”万芝海恼怒道,“这么点儿事情就沉不住气了,你先老实地在这儿呆着,一会儿听听清明怎么说!” “是,是!”国字脸慌忙回道。 一袋烟的工夫,密室的门响了,国字脸开门一看正是他望穿秋水般盼着的金清明,慌忙迎进门来,顺手倒了碗茶放到金清明面前,着急地问道,“金老大,监狱那俩小子怎么样?吐口了没有?” 金清明端起茶碗,一口喝光,把茶碗放下抹了抹嘴,却没有直接回答国字脸的问话,而是向着万芝海道,“老头子,那俩人的情况摸清了。听说是熬刑熬了很久,钢口紧得很,目前还没有说半个字,一口咬定自己是做买卖的,看来是靠得住的。怎么办,是救还是……”金清明的话给国字脸吃了颗定心丸,这说明到目前为止他还是安全的。因此国字脸心头一宽,话就多了起来,抢先道,“这么看天龙寨的人挺讲道义的,宁死也不出卖朋友。老头子,您一定要救这俩人啊!” 万芝海斜了国字脸一眼,不耐烦地摆摆手打断了他,向金清明反问道,“清明,你怎么看,是去救还是去送他们一程?” 金清明看了看国字脸,没说什么,径直走近万芝海,附耳小声道,“老头子,眼下咱们的货马上就到,实在不宜节外生枝,要是因为救两个土匪露了马脚,不值得,这些货可是咱们大半个家当啊!况且天龙寨将来很难说,依我看还是尽早送他俩上路好些。”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