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回 从长计议让独岗-《剪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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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贵妃讷然,不知所辩,赵楚又道:“想如今,历代天子,既无汉唐明皇之志,又不复知耻后勇之能,百年沉沦,生将几多好男儿,教那阉贼打磨了志气?看你是个出奇的女子,多分辨几句。”

    回身问道:“如今,他既许彼此官贼分明,我当如何处之?”

    孙二道:“既分敌我,一刀杀之!”

    赵楚骤然冲马,一刀砍了黄信下马,又复一刀,拖了徐宁,飞马来了车辇之前,那刀锋,倘若轻轻一落,将个可怜红粉,与那銮驾俱都作了尘埃。

    直此时,那贵妃方果然骇怕,遽然睁目,非是不肯落了天家的威风,有口舌,不能言耳。

    不防赵楚将她上下打量,忽然大笑,那山岗上,八骑飞奔而下,孙二叫道:“何必迟延,眼见张叔夜那厮便在左近,哥哥何必与个妇人支吾?想那皇帝老儿,既昏聩无能,当有这善媚妇人好事,正好杀之,也为天下英雄,吐却一口恶气。”

    官军纷乱,毕竟那京师里来的,都是些依仗,瞧去甚是雄壮,搏命却是无能,四下大乱,却正好教青州军里几个小校,趁乱往州府里求援去了。

    当时赵楚喝道:“众家弟兄,且听我一言!”

    乃大声喝道:“如今天下,既分了纲常,只说有个夫纲君纲,这世道,便都是皇帝家的,他既不上心,怨着谁人来?你我弟兄,恩怨分明,是非了断,当知这天下祸乱,不使英雄出头的,只在皇帝一人身上。看这妇人,诚然有节气,纵然魅惑,倘若皇帝有个本xìng,区区一言,济得甚事?但凡为皇帝卖命,果然能害你我兄弟xìng命者,但杀无妨。只这妇人,手无寸铁,力不能缚鸡,便是一刀杀了,你我俱与那皇帝甚么分别?如今我为砧板,她乃鱼肉,杀之无益,无非多添一个冤魂。倘若依我,不肯坏胸中一段节气,自这妇人始,不可将世道差池,教那皇帝多个替罪的籍口。”

    众人默然,冲破围阻,聚来赵楚身边,目视那车辇,倒颇有小内侍,虽两股战战面如土sè,不肯远离。看那垂帘帷幕之下妇人,骇然却不知落魂,便是琼英,也多看她两眼,道:“果然与旁的不同。”

    便这九骑,拨马而出,官军里不敢抵挡,只看他九骑,各自又上那山岗,一骑,又一骑,三五骑,直至九骑,渐渐匿入夜sè里,渐渐不见踪影。

    官军彼此触摸颈项,都觉侥幸,暗自道:“头尚在。”

    便那车辇里贵妃,本当今rì难逃一死,叵料这九骑,来如夜风,去如明月,那贼寇口内的杀头夷族地话,她并不在心上敢多留片刻,只这不肯坏妇人xìng命行事,便她自诩知事,平生未闻,那九骑已远远去了,却觉有豪光,刀光一般斩在心头。

    至此,天下只怕再不复有一人能知赵楚心思,毕竟甚么说头?

    便是琼英半路里问起,赵楚拿些担当的话头递过,不肯多言。

    只是心内却道:“甚么jiān贼误国,甚么瓦釜钟吕,人治之时,大错只在一人耳。想梁山泊里聚义,这番念头倘若众人共识,谁敢再议替天行道?休管甚么宋三郎吴学究,有这一番生了根的念,招安招安,招甚么鸟安,敢复再言?”

    当时叹道:

    可怜忠义宋公明,蓼儿洼里葬恩情;至今一马断退路,谁记元夜探东京?

    又道:

    总是书生恁多情,古来官贼早分明;拼就断却咏叹曲,不教江南葬英雄。

    毕竟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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