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第二百四十五章——舍生取义,儿所愿也 丝线深深嵌入皮肤,几乎要割断了手指,梁植绷直了身体半跪于地,大气不敢出,死命抗争着丝线上传来的巨大力道,那个力道几乎是要一击将他的脖子勒断。 他在这边僵持着,又有鲛人拿着钢叉向他冲过来,他要是再不挣脱可就要变成活靶子了,额头上冒出的细汗滑腻腻地落到他眼睛里,梁植不敢眨眼,死命攥着丝线往下压,反手从背后抽出了一把剑。 剑锋所至,皆为尘土,丝线猛地断开,梁植睁开了束缚,借着力道径直往前冲,捅向了向他走来的鲛人腹部,虽然那个鲛人早已断气,但是梁植发疯了似的疯狂补刀,血迹四溅,黏糊糊的黑色沾了他满身。 察觉到危险靠近,梁植转过头去,刚才丝线来的方向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寒毓婷。她如今已经是一身铠甲,英姿飒飒,右手持钢叉,左手里还捏着刚才被梁植割断的丝线。 那是他们南海的胶质丝线,非常牢固,非寻常刀兵可断。但梁植刚才拿的不是别的寻常刀剑,而是他父亲梁旭文的剑,传闻中削铁如泥的宝剑。 昔日母子相见,此刻除了沉默,竟什么话也不知道说,寒毓婷已经对他非常失望,决心不再留他性命,直接展开了攻势。梁植功夫非常一般,腿上的伤势一直没好,此刻又没了杜磊的配合,加之寒毓婷出手招招狠辣,根本没有抵抗多久就被打趴下了。 但梁植不怎么害怕,或者说自从他开始加入镇北军、开始北征杀人的时候开始,他就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怯懦的靖远世子了。他来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和寒毓婷重逢,他的命是寒毓婷给的,生养之恩不能不报,可是当他们最终站在了不同的边界,所谓的孝道就只能排在后面。 没有人能轻易地杀死寒毓婷,只有他可以,只有他是寒毓婷的儿子,和她有着血脉相连的关系。擒贼先擒王,他来,就是为了杀死她的。 但她毕竟是自己的母亲,大梁的深刻印记让梁植没法同样阴狠狡诈地像对付其他鲛人一般对付她,在知道母亲的真实身份之后,他就知道,自己终有一天会失去她。所以梁植很快红了眼眶,鼻子一酸流出了眼泪。 寒毓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本事有高低,诡计有优劣,但勇气不分级别,他能站出来,出现在这里,就已经很让寒毓婷意外了。他到底还是学了他父亲的样子,走上了跟他一样的死路,既然他们都想寻死,那又何必留他们的性命呢。 “还有什么话想说,最后的遗言了。” “娘,我疼……”眼泪从眼角不断流下,梁植手指按住 自己腹部被刺的伤口,鲜红的血迹覆盖了他手上的黑色血痕,他不敢用力哭,稍一用力就牵动了腹部的伤口,“我好疼。” 他的语气很轻很软,寒毓婷好像又看到了当初那个窝在她胳膊下的小孩子,端着一叠花生酥给她吃,却因为自己走路不当心,一下子撞在桌角上眼泪鼻涕横流的梁植,当时他也是这样哭兮兮地说“娘,我疼。” 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为什么非要执迷不悟、为什么非要跟他们作对呢。本来她都打算好了,无论父亲的大业成或不成,战争一结束她就带着梁植一起离开,她还保留着好几条生财之道,就算是遭到父亲和人类的围追堵截,起码生计无忧。 她是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么,当然不是啊,她是担心梁植跟着自己颠沛流离不习惯啊,梁植和她不一样,她是从小被人下药阻断鱼尾送去当卧底的无用公主,父亲从不在意她,只是将她当成了一个棋子。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