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新生降临-《错枕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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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淮作着揖开始清客,大家听闻也不再多留,便逐个退了场。
水伯水婶都是软性子,郎中出场替他们说出了想说的话,他们自觉感谢。
于是出言挽留郎中一起吃个便饭,没成想被郎中三两句回绝了,他只嘱咐了句“那罐汤药对孕妇有进补功效,再熬制半个时辰饭后饮上一碗才最为大补”,就要作势离去,可在转身间却又顿住了脚步,他背对着我们,又道,“无人岛虽风气淳朴,人却不是傻子,谎言并不是长久之计——两位好自为之。”
郎中从来就只让人叫他郎中,没人知道他的姓名,他是最早在岛上求生的人,我原只当他是落魄在此,不想山林出高人,他竟就是无人岛的高人。
他在用只言片语告诉我与楚淮,大家迟早会对我们的身份有疑心,今日只是个开端。
他已经笃定我与楚淮早先的说辞,是谎话连篇了。
我与楚淮对视一番,心下了然。
这日之后,我们开始筹谋下一个“天涯海角”,楚淮的意思是,等我出了月子,再敲定路线,如今他先要同岛上的人告一告别,凡事都要缓缓行之,如此才不显匆忙慌张。
当然,眼下最要紧的,是给身边这个“丑陋”的小家伙起个名字。
楚淮想了半日就有了个楚玖龄的美名儿脱口而出,寓意是盼望她能幸福安康,快乐无忧的活到最后一岁。
这之后,为免出丑,我把想了半日的楚翠萍咽进了肚子里。
说来也很神奇,自从丑孩子有了美名字,人也一日日长开了,浑身通红褪去,皮肤白嫩了些,接着眼睛也大了许多,虽然仍是单眼皮,但不再是细细一条缝。
水婶越看越喜,因此当楚淮第一次提及离岛之行时,水婶慌了神儿,她说马上深冬了,冰面难行,连打渔的都停摆了,让我们次年开春了再做打算。
这个蹩脚的借口,我都不好意思用,反而水婶帮我讲了出来。
“老伴儿啊,我晓得你舍不得,可孩子们在岛上留了这么些个日子,也该走了,否则即便有家书来往,家里人也该担心啦——渔船虽停摆了,但天气若好了,每日午时都有客船来往的——”
水伯握上水婶的手一语道破了天机。
是的,在水伯眼里,我同楚淮就是落难在岛上的小夫妻,我们终究,会离去,早晚都会有此一别——水伯十分理性。
水婶也算半推半就的接受了将来会分别的“残酷现实”,只叮嘱着我们记得时常回来看看,就噤了声。
后又经过小半月的调理,我又生龙活虎了,楚淮也关了学堂,把我们不久就要离开的消息诉诸了街坊四邻,另外打造了一个书斋,供有古书典籍,任人上门翻阅学习。
再就是只剩着手七日后的满月宴了,楚淮说只怕到时候忙乱,没有时间,要提前为我同玖龄画一副肖像——既然今儿是难得的艳阳天,那么择日不如撞日,就在今日完成这样神圣又充满意义的事情吧。
我看着镜子里还泛着浮肿的脸,只想到了拒绝二字,但楚淮此番最为固执,他又说了,母性的温婉称得我比往常任何一个时候都美丽大方,该留下“浓墨重彩”的!
嗯,好听的话最容易迷人眼,三两句就让人心花怒放,片刻后我穿戴了最好的衣衫首饰坐在了屋前,手里还抱着个小不点。
周凌清,就是此时出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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