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急急如律令(六)-《天生我材顾不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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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陆县令已死,新的县令还没有到任,县衙里暂时由县丞做主。

    县丞本不想多事,但因为理命钱庄涉及到巨额资产以及多条人命,所以还是很快就将张大善人收监,并且没收了他所有的田产家财,连同那些周边的小岛也全数收归官府所有。

    张大善人可谓是鸡飞蛋打一场空,欲哭无泪。

    通缉顾全的海捕文书也很快发至各州府,有好事者还将告示贴到了棺材铺的门板上。

    “我只知道他是我师父。”

    顾不全除了这一句,再无二话,每日依旧晨起搬棺材板出门,傍晚收板,困了睡在后院的棺材里,饿了便啃两口孙小空采来的野果子。

    实际上她对于斗篷人亦起过疑心,只是因为他那一口川音打消了自己的疑虑,现在想来,那身量与师父相差无几啊。

    小的时候,师父给她讲天下趣闻,学着各地的方言逗她笑,她怎么就忘记了呢?学什么象什么那是师父的绝活,装一口川音对于师父来说并不难。

    现在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盼望官府捉到师父,她并不想问师父关于理命钱庄的事,只想问他,自己究竟是不是他的女儿?她从哪里来?

    是女儿,为什么以师徒相称?若不是,师父待她又是真的情同父女啊。

    闹腾了半个月之后,枫叶镇渐渐地趋于平静,海上日升月落日夜更迭,所有人的生活仍将一如既往地继续,顾不全也一样。

    她开始收木料学着师父刨棺材板,有时也敲敲打打钉钉子,往后,就要靠自己打造棺材了。

    枫叶镇的人无论多恨顾不全,需要用棺材的时候,还是得找上门来,而她也绝不会少收一个铜板子。

    她想好了,等攒够了银子,就离开枫叶镇。

    又是浑浑噩噩的一天过去,顾不全没心没绪地用鸡毛掸子拂去门外棺材板上的尘土,然后费劲地搬进门来。

    凌岸风尘仆仆地闯了进来。

    这半个月他没有来找顾不全,而是在枫叶镇里里外外翻了个遍,甚至附近几个县城也去找了,没有找到黑白无常,也没有斗篷人或者顾全的踪迹。

    “我帮你。”

    “不用。”

    顾不全恼怒地将凌岸伸出的手拍掉,这一拍,棺材板可就搁不住了,斜斜地向她倒过来,他情急之下只能用脚踹,哐地一声砸在地上。

    “对不起。”他憨笑着,她没有受伤就好。

    他这一笑,彻底将顾不全惹恼了。

    “都怪你,全都怪你。”她操起鸡毛掸子劈头盖脸给凌岸一顿暴揍,棺材钉被打散了,刚钉了一半的板子落地也不管不顾的。

    “是,都怪我。”凌岸并不申辩。

    她本想骂他,利用黄鳝血找到地窖已经可以了,为什么还要继续找出秘道,以至于事情演变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但是看到凌岸一副任打任罚的样子,她闭上了嘴。

    她明白他并无恶意,只是自己心里过不去,关键的是她心中所有的委屈需要宣泄,也只有他,能成为她的出气筒。

    凌岸不躲不避,任由鸡毛掸子在他身上频频落下,眼前却是粉色瓣飘飞,还有祝融面具,这一次离他很近很近,近到他几乎快要看清面具后面的眼睛。

    “就是怪你。”顾不全的声音再次唤醒他,发觉地上落着的棺材板钉子朝上,而她只顾着打人根本没注意脚下。

    “小心。”眼看她就要踩着棺材钉,他也顾不得许多,朝她扑了过去一把抬起她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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