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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这份得意还没有维持两秒钟，他的脸色就变了。

    “那个我现在恐怕没时间，等会晚点打给您，可以吗？”

    表姐夫心虚的扫了一眼周围的人。

    也不知道这位章处长找他有什么事？从表姐夫的表现来看，谈的事情应该不想让人知道。

    就在这时，表姐夫的表情又开始发生变化。

    脸色一点一点变白，肩膀也是情不自禁的塌了下去，腰微微躬着，膝盖微弯，脸上也是露出讨好的陪罪笑容。

    “章处长，您别生气，千万别生气，我立刻安排人过去清理。”

    “好的好的，您放心，我保证不影响医院的病人与医护人员上厕所。”

    “再见！”

    表姐夫刚才一紧张，哪还顾得上什么面子啊。

    说话的内容也没办法遮掩。

    只怪他刚才一心想要在众人面前装个大b，炫耀一下他的业务是多么繁忙，然后一不小心就翻车了。

    而且还摘了个头破血流，满脸开。

    挂断电话后，表姐夫感受到周围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一个个亲戚朋友都不说话，而是用那种古怪的表情看着他。目光中有着轻视，还有着同情。

    有的人，想笑却又不好意思笑，强忍着，憋得脸有些红。

    “啊……”

    这时他反应过来了，刚才与章处长通话时，章处长发火，如果他不赶紧过去解决问题，医院向他采购消毒设备的尾款，他就别想再拿到。

    一般来说，这个尾款可不是一点点，而有可能是总货款的三分之一，甚至更多。

    如果拿不到尾款，他不但等于白忙活了，还要亏进去不少钱。

    别看他做这个生意，一套消毒设备可能好几十万的总价。但是赚到手的，能不能有一万块都不好说。

    这年头，什么生意的竞争都激烈。

    不管是合法的，不合法的生意，都一样竞争激烈。

    只要能赚到钱，就有无数的人抢着干。

    医院的公共厕所消毒设备，一般都需要通过招标才能拿到。

    招标那一关，你就得大出血一回。

    然后价格比较透明，你的价格只能比别人低，不能比别人高。还得保证质量。

    再然后，施工前，该打点的人，你都得打点到位。

    不是行贿，但是至少提点礼物登门拜拜山头，请吃请喝请玩一两次，那绝对少不了。

    否则，随便一个有点权力的小人物，钻出来给你挑点毛病，或者故意刁难你。

    施工进程就会大受影响。

    停工都有可能。

    那个损失可就大发了。

    请工人给你干活，要开工资啊。

    另外，一般招标成功后，签合同时，会写明完工期，验收期限。如果你到了时间没弄好，那就是违约。

    这时候那些受过你请吃请喝，受过你礼物的人，一个个都会当乌龟。

    一个站出来替你说话的人都没有。

    然后就准备挨刀子，买方是医院的话，管这块的副院长就会提着十八米长的大刀子来放血了。

    副院长一出面，那些什么管后勤的处长啦，还有医院管水电的人啦等等，一个个都变成了虾米。

    副院长说要砍你的总货款一刀，他们那些人绝没有一个敢站出来拦着说不让砍。

    里面的门门道道，看得见的，看不见的绊子多着呢。

    一个工程做下来，等到收完尾款，赚进袋的钱有一万块钱，绝对是烧了高香。

    当然，这比普通打工仔还是强多了。

    动动嘴皮子，陪着吃吃喝喝，然后一个月只要成功接到五六单这样的生意，月收入破五万基本不算难事。

    表姐夫刚才听到章处长威胁说要扣掉尾款，他被吓坏了，急得顾不上面子，又是保证，又是说好话的。也就不难理解。

    “咳……快康医院的一个公厕用了我的消毒系统后，好像管道发生了堵塞，污水流出来了。我得赶紧派人过去处理一下。”

    表姐夫说这些话时，恨不得把脑袋钻到裤子里面才好。

    前不久，他还当着所有人的面，牛气冲天的说他做的工程都是高级事务，清洗粪池一类的脏活，他绝对不干。结果，现在转眼就得去快康医院给人家掏粪坑。

    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也不知道他痛不痛？

    表姐夫为了挽回点颜面，当场打电话给手下做事的工人。指派了两个工人立刻去快康医院看看。

    这件事情，暂时算是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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