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洞外的风声雨声, 隆隆雷声,更显出山洞里的极度安静。 池萦之靠坐在山洞石壁边,厚重的蓑衣遮挡住下半身, 心里琢磨着,要不要来个夺路而逃? 不行, 人堵在前面, 外头又下雨, 跑不掉…… 司云靖背对着她坐在篝火前,慢条斯理烤着带来的肉饼, 等人脱衣查验伤势。 诱人的肉香味渐渐蔓延开来。 好香…… 有点饿……但不敢动。 她吸了吸鼻子,强忍着没动。 司云靖也翕动了下鼻子,没有回头,却皱起了眉。 “怎么闻起来还有血腥味?你身上的伤口至今还在流血不止?” 池萦之:“……“ 这人真的是狗鼻子吗!! 她闪电般坐直了,后背贴在石壁上, 蓑衣牢牢盖住全身, 语气努力保持平稳, “营中的军医没有告诉殿下吗?臣请罪,其实并没有严重伤处, 只是大腿内侧磨破了皮,磨破得严重了些,流血不止……” 司云靖沉默了片刻,略嘲讽地说, “大腿磨破了皮?池小世子做了什么事让大腿磨破了皮?你回程不是在乌云踏雪的马背上趴一路回来了么。什么时候骑马了。” 池萦之:!!! 谎话越编漏洞越多,一不留神说漏嘴了。妈蛋。 但今天的山洞篝火恳谈会远远没到结束的时候,比前几天的河畔篝火夜会还漫长。 “临上山前, 我问了朱瓴,他极肯定地说, 你伤在了男人的要害附近。或许并不严重,可以行走如常。” 司云靖转过头来,隔着四五步距离,意味深长地睨了一眼她遮挡得严严实实的下半身, “有没有听过一句俗话?撑着要面子,就没了里子。男人要害处附近的小伤,只要及时救治,很快便好了。但如果讳疾忌医,虽然不丢面子,万一出了差错……或许这辈子再也不能用了。” 池萦之在心里把朱瓴骂了一百遍,硬撑起一派镇定说,“殿下的俗语挺耳熟的,好像刚听过……” “听过就好。奉劝你一句,有用的劝诫还是多听些为好,不要固执。” 司云靖站起身来,拿起随身水囊,开始清洁双手,一边清洁一边说道, “少磨蹭,脱了裤子给我看看。” 池萦之扑得一下倒回草褥上。 “别看了,看也没用。”她崩溃地说,“臣有罪,不敢再隐瞒殿下。并非是大腿磨破皮,而是自己削掉了一块皮。给臣留点最后的面子吧。” 司云靖洗手的动作一顿,罕见地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但他遇事极多,很快恢复了理智,沉声喝道,“不是让探哨带了十个好手护卫于你的吗。护卫之人身受重伤,此乃渎职重罪,论军法当斩首。” 司云靖几步走到山洞石壁旁,伸手就要扯她披在身上的蓑衣, “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自己削掉自己的一块皮。让我看看伤势。” 池萦之死活扯着蓑衣不放手,“不不不,不必劳烦殿下。” 无计可施之下,她只好绞尽脑汁,现编理由, “不关黄哥他们的事。是他们守护在山洞之外,夜里洞里那个……游进了一条斑斓毒蛇,不巧正咬在大腿内侧。情势紧急,我为了活命,只得……手起刀落!忍痛削掉一层皮肉!” 司云靖暗自倒吸了一口冷气,目光中带了震撼,重新审视着面前看起来极娇气的池家小世子。 手起刀落,削去皮肉,够狠的啊。看不出来。 池萦之还在继续往下编:“大腿内侧削去了一层皮肉,好几天了,还是在流血,所以殿下半夜疾驰几十里找回来的时候,臣斗胆拒绝了殿下,因为伤重不敢骑马。殿下恕罪。” 为了取信于人,她深吸口气,把遮住大半个身体的蓑衣掀开了,露出了身下红了一小块的草褥。 “殿下你看……还在流着血呢。” 司云靖见了血迹,心里信了几分,皱眉问她,“被毒蛇咬伤,乃是山中常见之事。为何不告诉随行的探哨,回来也不与我说。” 池萦之:“……”是个好问题,被问到噎住。 她想了半天,实在没辙了,只好推到千里之外的老爹头上去。 “父亲从小教导,力所能及之事,不可求助别人。臣、臣觉得还能撑得住……” 嘴里慢吞吞说着,眼角悄悄抬起,扫过面色阴晴莫测的太子爷,看不出他此刻在想什么,也不知道瞎掰的借口能不能把人忽悠住。 她闭上嘴,听天由命了。 山洞里安静了片刻,没有等到想象中的雷霆训斥,却有一只带着体温的大手落下来,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 “遇到事了自己扛下来,固然可贵,但事分轻重缓急,受伤了,不必自己扛着,说出来。” 司云靖的声音顿了顿,又缓缓道, “你父亲训诫你的话,有他的道理。他是怕人心险恶,你落难之时,若是求错了人,只怕会被人趁机落井下石,万劫不复。——不过你现在你身处京城之中,孤的羽翼之下。像你这样的,护住一两个,还不成问题。” 他的声音里带了些感慨,伸手又摸了摸池萦之的头,“——下次再遇到难处,说出来,告诉我。” 池萦之心虚地低着头,不敢去看对方现在的神色。 她随便忽悠了几句,这位居然信了? 居然还摸着她的头,对她说: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