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他顿了顿,终于直起身,目光坦然迎向皇帝那双燃烧着怒火的龙目,语气诚恳而坚定:“恳请陛下,允臣将功补过。今日散学之后,令殿下留于学舍,由臣亲自督导,抄录《女训》百遍。臣当逐字逐句,为殿下剖析讲解其中深意,正其心念,明其得失,以补臣教导疏忽之责。此责,臣一力承担。” 字字句句,滴水不漏。既将南栀子惊世骇俗的言论定性为“理解偏颇”、“教导不力”,巧妙卸去了“大逆不道”的滔天罪名,维护了皇家的最后一丝颜面;又将责任揽于己身,给了盛怒的皇帝一个足够体面、足够严厉的台阶;最后提出的“留堂抄书、亲自剖析”的惩罚方案,更是严苛中透着回旋余地,既全了皇帝的威严,又不至于将南栀子彻底逼入绝境。 学舍内一片死寂。 南璎珞都被商晏君这四两拨千斤的应对震住了。芳华郡主眼底的兴奋瞬间凝固,化作难以置信的错愕。费玄鹰和周齐陆交换了一个惊疑不定的眼神。 唯有角落里的张邈逸,桃花眼中精光一闪,唇角勾起一丝玩味的弧度,无声地吐出两个字:“高手!” 皇帝胸膛剧烈起伏,铁青的脸色变幻不定,显然在权衡。那焚天的怒火被商晏君一番话生生截住,堵在胸口不上不下。他死死盯着躬身请罪的商晏君,又狠狠剜了一眼兀自攥紧拳头、倔强挺立的南栀子。 良久,一声压抑着怒火的冷哼从皇帝鼻腔里挤出。 “哼!”他袍袖猛地一拂,带起一股劲风,“商卿既有此心,朕便准你所请!将这孽障交予你严加管束!若再不知悔改,朕定不轻饶!”他目光如刀,再次扫过南栀子,“抄!给朕好好地抄!一字一句,刻进她的骨头里!” 语毕,皇帝再不愿停留,龙袍翻涌,带着一身未散的煞气,转身大步离去。韦贵妃只得跟上,在转身的瞬间,她轻轻地瞥了南栀子一眼,那眼神冷若冰山,充满了不屑。 皇帝渐行渐远,最终消失的身影。然而,学舍内紧绷的气氛并未消散,反而沉淀为一种更压抑的死寂。劫后余生的学子们大气不敢出,偷偷交换着惊魂未定的眼神。 南璎珞端坐在前排,脊背挺得笔直,她低垂着头,遮掩着眼中翻涌的、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毒火和难以置信的嫉恨! 商晏君!他竟公然维护南栀子!不惜揽下教导不力的罪责!他为何要如此?!那个贱人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南栀子当初可是撕了他的婚书啊!唉! 一片令人心悸的寂静中。 商晏君缓缓转过身,目光沉静,越过一张张惊惶未定的脸,最终落定在南栀子身上。 他握着戒尺,一步步走过去。脚步声在死寂的学舍里清晰可闻。 第(2/3)页